首頁 > 古詩詞 > 散文 > 寫景散文 > 東河鎮—我的口才

東河鎮—我的口才

   來源:古今學識館    閱讀: 2.53W 次
字號:

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

手機檢視
我媽是個徹底的農民,許多年後,在高中聽見我們書記作文上大聲謳歌"啊!我偉大的母親"的時候,我居然在教師裏面開始猖狂大笑,結果自然是疼愛我的班主任也只有讓我口頭檢討.

說母親偉大是扯淡的事情,我母親只是個徹底的農民.

她遇見任何一個人的時候,都開始控訴我父親家的貧窮.

"難啊!我纔過來的時候,他們幾弟兄吃的是紅薯,穿的麻布,只有四間瓦房,連白麪都是我從孃家帶來的!白手起家啊!"

我聽我媽反覆地對着全國人民訴說自己的勤勞與不幸,我只在一邊厭倦地玩着彈弓.

我媽擁有連綿不絕的口才,即使今天的我覺得那話10/9全是廢話,但那還是不可避免地影響到我.

我媽不會任何教育方式——對於我的口才的影響,主要是從利益上誘導,比如遇見守黃瓜的白鬍子老頭,就讓我叫爺爺,然後我就大搖大擺地去黃瓜地裏挑選最大的黃瓜;比如叫比媽媽大的爲阿姨,比自己大的姐姐——然後媽總結說“嘴巴甜,哄人錢!”

可惜我發揮的有些過火,初中一次英語測試在獲得46分後我得意洋洋地給老師講述我的進步“以前我作弊一般才考30多分,老師,這次我自己做都考了40多,這是進步,你即使不表揚我,也沒有理由讓我挨竹鞭!”當時,那年輕氣盛的老師良久不能言語。

我媽媽給我的家教給我養成一個習慣,以後無論在東河鎮任何地方,遇見任何人,都老遠開叫,爺爺啊,婆婆啊,阿姨啊,叔叔啊——許多人不認識,旁邊人就介紹“那是李老師家的大少爺!”我自然樂意地含笑而去。

我小學的啓蒙老師是個很好的老師,雖然有許多古怪折磨人的念頭,但是本意總是希望學生好的。

我小時候基本每天挨老師的打——老師基本上不罵我,根據他的用語來說,我的臉皮已經是“城牆倒拐加炮臺”那麼厚,所以批評是沒有價值的。

老師在我打架後,在我臉上畫小烏龜——用改試卷的紅墨水;在我逃學後讓我鑽同學的褲襠,我就風似從前至後地爬過去;他還給我許多外號,老鼠屎啊,攪屎棍啊——反正老師快樂,同學快樂,我那時候也樂得出風頭,也是無限快樂。

但他還是疼我的,父親回家的時候,經常把我寄在他家,黃昏的時候,他總在山野田間尋我,回去後卻也不責備,只讓下次不要如此。

他教過許多學生,但最成功的是開上了拖拉機,他悠閒的時候,總津津有味地講起那學生年輕的時候上學,經常在最後一排脫下衣服抓蝨子的事;還有比較得意的就是東河鎮照相館裏的郭老師也是他的學生——或許,這些學生已經早不在意他了,但他一直那樣深地記得他的學生,那是他的驕傲。

那時候,教師是一種光輝的職業,可以隨意打罵學生,家長是鼓勵與支援的——老師的不理不問,在家長看來,那就是自己的失敗。

所以殺豬的時候,過年的時候——家長們總那麼虔誠地請老師去吃,然後不忘送點小菜,一些新鮮肉。

那時候,是一個單純的年代,山村人民對知識的信仰,超越了他們對金錢的信仰。

但現在,金錢已經洪水似的在故鄉的山河裏氾濫,或許將一直氾濫,但或許終歸還是會海晏河清。

  

東河鎮—我的口才
※本文作者:四川天才※

優美文章
短篇散文
愛情散文
抒情散文
經典散文
心情散文
哲理散文
英語散文

每日精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