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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先強簡介

   來源:古今學識館    閱讀: 2.65W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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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鄉那高高的粘棗樹

曹先強簡介

作者:曹先強[阿昌族]

故鄉多粘棗。那樹,那果,那情趣,長在故鄉人的生活,生在我記憶的莽林。爲此,我的童年因爲故鄉的粘棗而寫滿了金色的歡樂

故鄉的粘棗,高大、富有。在那串清貧的日子裏,孤根獨樹,或立在田頭,或樹在地腳。其中的兩棵,堅實地守住寨門,像一對沉默的老人,風風雨雨,始終如一地站在一起,使山充滿一片生機。

粘棗樹開米色的細花,掛成串成團的果,粘棗果,初果青綠,熟果通體燦黃,味酸,略帶回甜。晚秋,粘棗果滿樹金黃,人們便端篩拎簍,紛紛相約着踏歌來摘果。故鄉人將果生嘗也熟吃,拌蔥花芫荽或摻胡椒辣子吃;或煮熟刎核留肉質,添香加鹹配佐料,做成粘棗糕。粘棗果,在戰鄉吃法很多,它與故鄉人酸酸辣辣的情感糾纏在一起,與故鄉人的生活結下了深深的情結。

童年時,粘棗樹下是我們的好去處。在那裏,童真糾纏着高不可攀的粘棗樹,像串串掛滿枝頭的酸果。我們愛那高高的粘棗樹,常常以那兩棵樹爲營壘,吶喊、衝殺、習生、學死。一片火熱,一派歡騰。熟果掛枝的季節,燦黃的果串,令人垂涎欲滴。果香誘惑着我們,我們用石塊棍棒長長的竹竿,向最厚實最誘人的果串,衝擊,撲打,黃燦燦的粘棗,溫柔地落在我們的頭上、身上。

故鄉的粘棗果,故鄉人愛吃,故鄉的珍禽異獸也愛吃。初冬以後,植物枯萎了。山靈尋食尋到寨邊,在故鄉,一種俗稱破臉狗的野物喜吃粘棗。這使故鄉人激動不已,每見粘棗樹下破臉狗的蹤跡,人們就扛着獵槍提着獵具去獵去捕,留下許多美麗傳說和精彩的故事。

故鄉的夜獵是很有趣的。臨行前,會掐時(向卜)的要掐時,不會掐時的要請人看卦,種種先兆都靈驗了才動身。那神情,那舉止,既莊重又神奇,令人難以忘懷。記得兒時,我參與過老叔設計的一次伏擊。老叔是復轉軍人,槍法好,不信卦,但同行的堂兄仍去向了卜。山月,埋在羣峯疊嶂中。夜,很黑。我們輕輕來到瞄好的地方藏起來。出門前,老叔說,去時不可魯莽;堂兄也講,如掐時不準,獵物先至,一點輕微的響動也會使獵捕落空的。我們貓腰靠近粘棗樹,獵物還沒來。我們屏住呼吸開始了粘棗樹下的夜獵。老叔煙癮大,常吸得煙熏火燎,連聲咳嗽,但那夜卻一直不吸菸也不咳嗽。等了好久,等得我想打哈欠了。

突然,前方土坎上,“刷”的一聲響,像滾下了一塊土疙瘩。獵物來了。我的心突然緊張起來,渾身直發毛。那獵物瞻前顧後地來到粘棗樹下,東嗅西聞,像發現了異常,磨蹭着不上樹。我的心怦怦地跳着,但仍看清了它。哦!破臉狗!雖稱狗卻比狗小,實際是隻臉有斑紋的大貓。我望望老叔,他紋絲不動。我記起了,他說,破臉狗剛上樹,獵擊時機不成熟。它要東挑西找,找到滿意的果杈才安定下來,手腳並用,左右開弓,像僥倖抓到山寨人的肥雞大嚼大咽粘棗。那時是它全神貫注忘懷一切的時刻。獵擊時機最重要。

粘棗樹上,那破臉狗搬枝弄果,悠然自得。我等着,懷間似蹦着只小鹿。我想機會該到了吧!就在這瞬間,堂兄閃電般打出雪亮的手電筒,強光柱直刺獵物的眼睛。獵物雙目暫盲,蹲伏樹權間,驚呆了。不叫,也不逃。與此同時,老叔舉槍扣動板機。槍,不響。再板,再扣,仍不響。破臉狗清醒過來,連滾帶爬,跳下粘棗樹,便帶着風聲飛快逃去。老叔堂兄還有我都很氣惱,一看原來是寒霜露重,老叔獵槍上的紙炮受潮了。

這粘棗樹下不成功的夜獵,僅是故鄉有關粘棗樹的許多故事中,一支小小的插曲。我與老叔堂兄空守一夜,儘管沒嚐到獵獲的歡欣,但我卻深深地記住了這次狩獵,這次粘棗樹下的久久期待。

高高的粘棗樹,根紮在故鄉的泥土裏,枝伸在故鄉人的生活中。在綠蔭下,婦人縫衣納涼;男子搓麻笑鬧;老者擺古弄經;青年男女依它歡會;孩童們圍着它追逐嬉戲。多少風雨多少晴朗,故鄉人與粘棗樹同舟共濟,苦度日月,結下了深深的情結。

然而,追尋兩棵粘棗樹的閱歷,許多人說不清道不白。只有一生光棍愛瘋嚼邪講的王斤大爹講的出,他說那樹是雷升火閃野火燒山那年,一對開山始祖初建寨子時所栽。那棵偉岸挺拔的是始祖栽種;那株嫵媚婆娑的是始母培值。他還說,成百上千年了,生生死死恩恩愛愛,兩棵樹像兩個人,相依爲命,矢志不移。那年,蒼天打雷,折斷了始祖栽的那棵樹的一枝樹杈,那棵始母栽的串串瘡瘩眼裏還流了不少的乳白乳白的淚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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